关系心理学：只有相互“亏欠”的恋人，才能走得更长远

王菲在歌曲《匆匆那年》当中深情地唱到：“我们要相互亏欠，要不然凭何怀缅。”

有的人在初看到这样的歌词时也许会感到疑惑：人们常常说亏欠他人的东西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为什么这里却偏偏建议人们要去亏欠呢？

并且结合歌曲的背景，我们知道这种亏欠是在以恋人为代表的亲密关系之间的。难道关系亲密的人就不在乎他人的亏欠了吗？

我们应该首先将思路放宽：这种“亏欠”，并不仅仅等同于经济意义上的那种财务亏欠，更是一种情感上的关系链接。

赠与还背后的人际关系

关于社会关系当中的各种人际关系以及彼此之间的来往，其实社会科学早在十九世纪时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进行了相关研究。

比较有代表性的便是法国著名社会学家、人类学家，社会学年鉴学派的第二代当家学者马塞尔·莫斯（Marcel Mauss）对于社会之中馈赠行为的研究。

在他的著作《论馈赠》（又译《礼物》）之中，他梳理了诸多原始社会当中的交换行为：北美夸扣特尔人的“夸富宴（potlatch）”便是一种典型：生活在同一部落当中的人们在宴会上将家中的财富尽数拿出，却又在展示之后进行赠予甚至是销毁。

这种行为无疑是违反经济学当中价值理性的，目的就是通过这种奢侈的行为来向外界展示自己丰厚的财力，从而获得地位和声望。

莫斯在此之后，又论述了一些相关案例，并且将这种“赠予-接受-回馈”的关系链视作是社会生活当中关系的最深层形式。

通过对于罗马法、印欧法律以及日耳曼法的描述，莫斯认为这种基于道德的关系正是构成社会的基础。

于是我们便可以从中得知：当你对他人形成某种“亏欠”关系时，一方面对方会以各种方式给予你一些东西，另一方面你在选择接受时也就默认了你们之间的这层关系，并且在之后，你会想方设法甚至是以别的方式“变相”的将这种亏欠偿还给对方，以此来维护彼此之间关系的平衡。

在当今社会里，我们的社会交往也是一样会贯彻这样的原则，人们的关系往往建立在赠礼的基础之上。

并且在中国这样一个历史悠久、文化传统多样的文明当中，还会出现“人情”、“面子”此类的特殊“礼物”——我们常说“我欠某人一个人情”、“别人给我卖了个面子”便是这种关系的特殊表现形式，当你意识到这层关系存在时，其实也就是对于赠予产生的个体之间关系的一种肯定。

亲密关系与维持连接

就像上文当中所分析的，当你与某些人形成一种“赠予-接受-回馈”的连接关系之后，你们之间往往也就会出现与之前的相处方式不同的情况。

比如说最简单的婚姻关系：对于新娘家人而言，自己的女儿成为了亲家的儿媳，之后势必会远离作为父母的自己，而成为婆家的一分子。

而新郎家中添人进口、喜事登门，一方面是一种收获：新郎收获爱情、公婆收获儿媳、即将到来的孙辈“收获”了“母亲”。

所以对于男方家庭而言，理应付出的“彩礼”便是对于这种关系的一种回报：一方面对于儿媳娘家的辛苦养育表示感谢，一方面对于之后娘家双亲可能会面临的女儿远离自己的情况进行一定补偿，并且在某些地区，彩礼数量的多少还会反映这家人的社会地位以及声望。

于是这样一种稳固的社会关系便会建立在各种各样的“亏欠”基础之上。

新娘的娘家付出了女儿和嫁妆，新郎家中付出了儿子和彩礼，夫妻双方各自多了双亲需要抚养，同时也要生育后代作为家庭的延续。

毫无疑问这种关系是牢固的，因为这种“亏欠”是相互的、长期存在的。

与之相似的，美国著名心理学家、休斯敦州立大学教授罗兰·米勒（Rowland S Miller）在著作《亲密关系》之中详细的叙述了存在于恋人之间的各种关系以及相处之中应当注意的各种事项。

简而言之，即便是亲密的恋人，彼此之间也会存在地位上的区别，也会有权力上的博弈，也同样涉及到彼此之间关系维持的方式等等。

所以对于以恋人为代表的亲密关系而言，建立关系其实是一个短暂的过程：有些人交朋友就是“一见如故”，谈恋爱就是“一见钟情”。

但是维持这样的连接便是一个值得思考的过程与重要的问题——是通过共同话题来维系关系，还是通过别的方式去让彼此的关系尽可能长久呢？

此时，彼此之间的“亏欠”便会成为一种羁绊，保持彼此之间的关系在建立之后，还能够长期的维系。

当然，我们应该注意的是，这种“亏欠”并不意味着经济上的单方面付出，也更不是指某一方的无休止的索取，而是在双方共有的生活经历以及共同记忆之中。

自己做出更多的付出，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爱意与热忱，并且在之后的生活当中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偿还”给自己。

比如说对于年轻的情侣而言，常常一起出门，无论是逛街还是旅行，那么这样的经历自然是双方生命当中都十分难忘的回忆。

在这样的经历之中不妨进行一些让对方能够感知到的付出，之后每每回想起这些岁月，彼此的关系便也会更加牢靠。

当然，应当注意的一点是，无论是对于亲密的社会关系，还是彼此深爱的情侣，这种“亏欠”与“偿还”还有各种付出都是有限度的，而不是一味地付出或是索取。

一旦双方的关系不能正确保持一种平衡，那么长期的“亏欠”反倒会导致关系的恶化，甚至是最终不欢而散。所以把握这个“度”是很重要的。

总而言之，当你“亏欠”关系亲密的人时，你们的关系也就更加紧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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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汤米

编辑|不下雨

第一心理主笔团| 一群喜欢仰望星空的年轻人

参考资料：Bruk, A., Scholl, S. G., & Bless, H. (2018). Beautiful mess effect: Self–other differences in evaluation of showing vulnerability.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15(2), 192-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