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古庙的色彩，在大俗大雅之间（下·符号的秘密）

（来源：广州博物馆）

关于三元古庙的壁画，在上一篇“定格的姿态”中我们介绍了其中的一个大类，故事画，观看了一个个形态各异的人物在墙壁涂鸦中演绎的情节和传达的精神。今天我们则不听故事，而来猜谜，来看看在古庙的风景壁画中，一朵花、一只鸟，一个个壁画中的符号都倾吐着什么样的暗语。

壹

花鸟图

在风景壁画中，一草一鸟是最常见的经典搭配之一，各种草木和鸟兽在壁画中如同的一个个谜语，解开它们的谜底有时是花开花落的四季，有时是福寿高照的祝福。当然，隔着遥远的时间的距离，我们也不尽知晓当时画师的心意，有时也会在迷宫中暂时失去方向。但令人惬意的是，解画的过程却总是充满乐趣，壁画中的图案像跨越时光的邮差，当它将尘封多年的信件送到我们手上时，画中的春风也能吹散现实的酷暑。

在这幅壁画中绘有老鹰和松柏两种图案，一般来说鹰在壁画里有着鹏程万里的寓意，而松柏有万年长青之意，象征着健康长寿，而且松柏作为岁寒三君子之一，又是气节风骨的代表，与搏击长空的鹰一同入画又尽显出英雄气概。不仅如此，在这幅壁画中我们还可以看到这样一个情景：一只老鹰站在松柏枝上，眼看向下方两只仿佛刚开始练习飞翔的小鹰，俨然一幅谆谆教诲的景象，因此这幅壁画中还有着传承和望子成龙的寓意。从季节上来看，松在壁画中一般是冬季的代表，并且在此幅壁画中松柏枝叶间似乎还有着点点白雪的点缀，基本上就可以断定此幅壁画正是一幅冬景图。

诗人贺知章的一句“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就将春天定格在了柳枝春燕的景象里。这幅壁画中，柳枝纤纤摇曳在微风中，柳叶的细节层次分明、精致，几只南归的燕儿聚在一起，似乎正分享着久别重逢的喜悦，灵动纤细的尾巴似乎就要从画里飞出来。毋庸置疑，这就是一幅生动的春景图了，同时也是古庙壁画精湛工艺的极佳呈现。此幅春景壁画与上一幅的冬景图正相对应，构成了古庙壁画对称的布局。

第一眼见这幅壁画，大概目光都会被那墙体剥落之处所吸引。从残留下的涂画可以推断，这里原本应该画有几只鸟儿，至于是什么鸟，有什么样的形态，现在已无从得知了。还好一旁的树枝上还幸存有完整的鸟的图案，画中鸟儿头顶羽毛颜色与脖颈处有明显特征，这是壁画中常见的鸟类“白头翁”。白头翁因其头部眉及枕羽为白色而得名，且与白发老人相似，故又被称为长寿鸟，在壁画中具有长寿白头的寓意。画中两只白头翁在枝头并列相依，如同一对白头偕老的夫妻，这样的景象又被称为“堂上双白”，有祝贺伉俪情深、白头长寿的寓意。至于画中的桃花，其实也有长寿之意，因桃花结桃果，而桃在壁画中常常是作为寿桃的形象出现，是长寿的代表。在此壁画中，花鸟相呼应，都表达着祈求长寿长春的心愿。

这幅壁画中，鸟儿长长的尾羽拖在身后，仿佛一条绶带，这就是壁画中十分受欢迎的“绶带鸟”，因“绶”与“寿”同音，所以绶带鸟被看作是寓意长寿的吉祥之鸟。画中绶带鸟所栖之处正是被称为“花中寿星”的腊梅，而寿石旁还有花开正艳的牡丹。腊梅坚毅，牡丹华贵，皆为深受民众喜爱的吉祥之花，因此这幅壁画同样也是寄托着人们福寿安康的美好心愿。

贰

墨龙图

这幅是位于古庙门楣正后的“水墨云龙”，也称作“墨龙图”，墨龙图的绘制与一般壁画工笔彩绘的技法不同，采用的是类似于国画手法的水墨写意，只用墨作画，显得别具一格，因此在壁画中自成一派，具有非同一般的地位，在祠堂庙宇门楣的正后方都会绘有一幅墨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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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龙图一般绘有单只或双只龙，包含的寓意主要有功名龙和雨龙，雨龙以《霖雨苍生》主题的壁画为主，功名龙中著名的有单龙图《日近龙颜》《风云际会》和双龙图《教子朝天》。三元古庙里的墨龙图中绘有老少两只龙，右边的老龙神情严肃，正在向左边的小龙示范教导，俨然一幅典型的《教子朝天》图，其寓意是前辈教育后人要积极向上，读书成才科举得中，成为国家栋梁。

叁

动物图

除了花鸟图，各种动物单独出镜也是壁画中的常见景象，并且有着丰富的寓意。例如鱼类，单条的鲤鱼跃出水面有鲤跃龙门之意，三条金鱼同框则有连中三元之意，即一家三子皆考取功名事业有成，如果是五只鱼同框，那么又被称为五子登科，同样也是祈官祈功名的寓意。此外还有虎啸山林，是权势的象征；仙鹤独立，则是高龄长寿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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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是人们寄托美好愿望的一种方式，画师们常常将各种寓意吉祥的图案都尽可能地呈现在画中。这幅画中就有着好几层寓意：其一，公鸡常常有功名的寓意，与一旁的鸡冠花相呼应，则更有“官上加官”的含义；其二，公鸡的“鸡”与吉利的“吉”字是谐音，蝴蝶的“蝴”与“福”谐音，二者相依则又寓意着福禄吉祥。

总的来说，壁画是一种向好的文化，三元古庙的壁画也正是处处洋溢着吉祥如意的祝福，这些祝福是带着市井烟火气的，托着俗世里向上的希望，而人心底对美好的希望又能超越了时间的迷障，连接历史中无数平凡又伟大的瞬间，在色彩里凝成永恒的美，这色彩是大雅，亦是大俗。

广州博物馆

编排 | 彭子琦

初审 | 梁慕瑜

林 晖

审校 | 刘颖颖

审核 | 朱晓秋